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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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e
Jan 3, 2022
status
Published
tags
Ramble
summary
“吹吹这阵风”
type
Post
时间连续，或有绵密到可无限细分的粒度，尽量画线或结绳，便能免去被失去参照的虚无击垮。因此在每个礼拜五、每个月一号、每个圣诞每个元旦每个生日、每个时间轴上周而复始的循环点，我都对这类无法阻挡的来临心怀感激。也知道屏幕上的数字跳转后，人的叠加态并无不同，但具体的等待对于感知时间是动态的。零点到来的前一秒和后一秒宛如开裂的大陆板块，越靠近前一秒的来临，裂口的缝隙就越窄。而等待就是为了在那缝隙收缩到最窄时轻轻一迈步子，随板块的融合从这一侧走到那一侧。不过是游戏罢了，不等待的人甚至觉察不到缝隙就踩在了新大陆上。
在麻将局中来到了新的年，被实实在在和朋友们身处同一时空的氛围罩住时，我先于零点抵达了新的年，同时将屋外的一切都稍稍搁置在旁，没能及时发出或回应其他所有不在这房子里诞生的新年快乐。那些并不是同时抵达的，它们自不同的时区出发，有的先于零点到来，有的直到两三点，但都在同步此地的时间。它们也并不总是「新年快乐」的形态，有的是玩笑般质询我未按时出席的祝福，有的是跟往常一样的的日程闲谈，但第一句话讲出来，都有新年快乐的意味。只要新的年还在保持通讯，彼此之间总能有些共享的快乐。
洗漱完，留宿在家的朋友们都睡着了。阿毛在房间里散步，依次踩过三个人的身体，它大概感觉和往常有些不一样，最后挨在我的脚边趴下来。无论在别人家或是自己家，我都不习惯比其他人先睡着。在新的年，躺在床上开始失眠，陌生到感觉家之不家。
那和安睡的朋友们全无关系，我只是一如既往地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离开家门到有人的地方，我常常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只有一个人坐的长椅我没有办法坐另一端，只有一个人倚靠的柱子我也没办法靠另一侧，我总是飘来飘去飘来飘去，轨迹绕成一团乱麻。姜说在影院见到我不会打招呼，看到我小小的像被气泡包裹着，得轻轻绕开不能把它戳破。他是太温柔贴心的人。这几年，都没有什么关于人的故事要讲，因为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懂了。旧的年，花了很多时间问自己问题，也很认真地和朋友们待在一起。花一些时间跟他们相处，也花一些时间让他们明白，很多时候让我自己待着就好。
新年的第一天在路上走，碰到穿官服的人，也碰到脖子上挂着晴天娃娃的人，什么时空什么征兆，都像是应运而生的新年布景。独自在商场外边等朋友的时候，有风吹起来，我突然发现商场外墙的广告幕布里一串灯笼和我的发尾被吹成同样的角度。我知道来来往往的人群与我毫无关联，但这串灯笼，却真的和我在共享同一阵风哩！
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想让大家一起吹吹这阵风，然后说声新年快乐。